——写生归来,心绪飞扬:是谁创造了这令人神往的水墨仙境,是谁延续了这独特珍贵的文化血脉,又是谁想要阻挡岁月的尖刀,让时间停足……不禁感慨,人们在创造一段文明的同时,也在毁灭另一种文明……
2009年8月24日晚十一点,首站,南屏。
稻里飘香 古朴迷村 魅力南屏
南方的天气很闷热。汽车停靠在南屏村口唯一一家旅店——农家乐。借着夜灯,模糊看见酒家依湖而建,在酒楼一端,靠湖架起长廊,可见,店主人也是别具匠心。困意被兴奋取而代之,打点好行李,饱餐之后,沿着大路摸黑往前走,右侧,黑压压的一条带子,听到水流叮咚的声音,这是一条小溪。买完生活必需品后,洗澡入睡,期待,第二天更大的惊喜。
睁开睡眼,打开窗子,我所住的房间在湖的背面。早晨,湿气很重,没开饭前我走出酒楼,隔着一条马路,是再也望不过去黄绿色的稻田。走过去,看到一条条井然布置的水渠穿插其中,还有涓涓溪流伴着叮咚在转角处打转。稻粒饱饱地谦虚低头,静默着呈立正状。等一阵风吹过,便集体摇头晃脑哗哗得傻笑。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很有幸在万松林看到这里勤劳质朴的是如何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割稻,打垛。我看见他们的镰刀刀片磨得光亮,刀把被岁月的手磨成古董。我闻到稻杆里传来的香味;我听到老牛的喘息声;我感到生命里最鲜活的生活在眼前跳跃。 在万松林的土坡下,水流过的地方建起的水池旁,妇女们聚在一起洗衣谈笑。我不禁微笑,也不禁羡慕,这是热烈着的正在进行的惬意的生活啊!
吃过早饭,我们开始参观南屏迷村。导游详细介绍了南屏的历史: 南屏曾名叶村,因村西南背倚南屏山而得名。自元朝末年叶姓从祁门白马山迁来后,村庄迅速扩展,明代已形成叶、程、李三大宗族齐聚分治的格局。特别是清代中叶以后,由于三大姓之间的相互攀比,竞争进取,促使南屏村步入鼎盛时期。全村一千多人丁,却有36眼井,72条巷,300多幢明清古民居。且村中 至今仍保存有相当规模的宗祠、支祠和家祠,被游客誉为“中国古祠堂建筑博物馆”。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同学一直在研究72条迷巷,虽然导游已经带我们走过一次,但还是被迷惑了,竟在无意间发现一眼泉,泉井很浅,似乎只有离地面两米就可以触及的样子,我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提水用的碌碌已经撤去,听居民讲,由于自来水管已经进入每家每户,井水很少被食用。哪一天,如果现代建筑也侵袭这里,那么,如此宁静的古民居生活会不会不复存在了?
我们参观的第一站是位于南屏村心的叶氏宗祠“叙秩堂”,经导游介绍,它始建于明成化年间,坐东朝西,占地近2000平方米。当年大门上端挂有“钦点翰林”、 “钦赐翰林”、“钦取知县”等金字匾额,门联为:“石林派衍家声远,武水澜回气象新“。大门两侧有一对用黟县青石精雕细刻的石鼓,非常威严。祠堂共由80 根粗大的圆柱支撑,分上、中、下三进大厅。大厅为享堂,中厅为祀堂,下厅是吹鼓奏乐之地,也可搭台演戏。我静视祠堂,仿佛看见当年叶氏家族家丁兴旺,门庭若市,鼓瑟吹笙的热闹景象。从对联可以看出主人志气高远,却能容纳气宇的胸襟。
查了资料才知道南屏村的支祠与家祠,大都因做官、发财者而建造。建于明弘治年间的叶奎光堂,是当年叶姓祭祀其四世祖叶圭公的会堂,现为县级重点保护文物。圭公名文圭,字天瑞,号南屏,明成化二年岁贡,曾任山西太原府岚县知县。李氏支祠则是祭祀晚清徽商巨贾李宗眉的。
在我看来,徽式建筑是很值得研究的古董。除了祠堂林立,南屏村的古私塾园林和古民居建筑也比比皆是她安详肃穆,既雅致又端庄。整洁的马头墙,挂满岁月的擦痕。位于村庄上首的“半春园”,又名“梅园”,建于清光绪年间,是村中富商叶自璋为子女读书而营造的私塾庭院。园内有三大间书屋及半月形的庭院,还有对联曰:“静乐可忘轩冕贵,清游端胜绮罗尘”。因清代著名散文家、桐城派代表人物姚鼐的《西园记》而 遐迩闻名的“西园”,坐落在叶氏宗祠前,始建于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占地近1公顷,内设牡丹园、梅竹园、山水园、松柏园四大部分,是当时村人叶君华为孩子们读书养性而修建的。惜西园现已毁坏,今只留下石雕“西园”两字大门额紧及西园溪、西园桥及古樟等遗迹。村中还有“培阑书屋”、“陪玉山房”、 “梅园家塾”等。很可惜,我没有找到梅园。
依山傍水的南屏村,古水口建筑尤令人赏心悦目。但是在古桥一景,就叫人流连忘返。我无意间在古桥上看水牛藏在水里午睡,看一群水鸭从我眼前游过。悠闲和惬意犹如天上飘过的白云。这座古桥是一座40米的三孔石拱桥横卧武陵溪上,桥上有石柱、石栏,桥额为斗大楷书 “万松桥”三字石刻,传出自文学大师姚鼐手笔。走过万松桥,迎面是雷祖殿、文昌阁、观音楼和万松亭等古建筑群;后为万松林,有数十上百株参天古木巍然耸立。林中有南阳书院,还有一泓清泉,名醴泉。昔日雷祖殿大门联曰:“有功德于民则祀,能正直而一者神”。殿中壁画造型生动、宏伟气魄,远近闻名。祠堂建造高大、宽敞、华美、气派,与各宗族在祭祀上追求隆重的场面相适应,使人在它面前产生肃穆和敬畏之情。参加祭祀有严明的规定,包括与祭人员要穿戴与身份相应的衣冠,祭品的定式,等等。通过参加这种场面宏大、礼节繁多的仪式,可以增强族众对所在宗族的自豪感。有的家族还 规定,年龄稍长之后的男孩子都要参加宗族内一些礼义和祭祀活动,让他们从小掌握做人的规范,懂得各种礼节,形成特定的思维模式。祠堂实质上是一个家族精他的远近闻名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招祸之灾的起因。而所有的人都把这看来是一种无上荣耀。导游非常自豪地向我们介绍:1989年金秋,著名导演张艺谋和著名影星巩俐来黟县南屏拍摄《菊豆》,该片荣获了法国戛纳电影节最高奖──金熊奖。此 名,慕名来此寻访者络绎不绝。当地打出了“南屏村──《菊豆》的故乡”旅游广告词进行促销,更使南屏蜚声海内外。被称作“中国影视村”的南屏先后推出了 “《菊豆》故乡游”、“高墙深巷迷宫游”、“名人古迹探访游”等旅游口号,来南屏旅游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与日俱增。对于南屏的历史我是如此敬重与热爱,我却不能忍受,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这些已经沧桑过度的文物的兴衰。就我以前听说过这样的报道: 电影《无极》的拍摄对云南碧沽天池自然景观造成严重破坏,《神雕侠侣》剧组也曾被质疑破坏风景区环境,云南靠其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迎来一批又一批的剧组,包括陈凯歌的《无极》和张艺谋的《千里走单骑》,为云南带来了丰厚的旅游收入。但云南部分地方罕见的原生态环境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这些剧组给了人们如梦如幻的经典,但这些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经典却给现实中的自然美景强烈的轰击。我只是害怕看到这些徽州名村,那一天也会被轰炸的连碎片也找不到了。经济的增长固然重要,人们也开始关注风景区的保护,但在被保护的同时,南屏,这座古朴迷村却永远失去了自由。
2009年8月30日晚五点
第二站 宏村
天然水墨 古色蕴香 清秀宏村
宏村,一个水墨之村,她宛如沉浸在自然中不能自拔的画家,她令所有的水墨大师汗颜。她每时每处都是自然抒写的神话。
据导游介绍,位于安徽省黟县东北部的宏村,始建于南宁绍熙年间(公元1131年),至今800余年。它背倚黄山余脉羊栈岭、雷岗山等,地势较高,常常云蒸霞蔚,时而如泼墨重彩,时而如淡抹写意,恰似山水长卷,融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为一体,被誉为“中国画里的乡村”。特别是整个村子呈“牛”型结构布局,更是被誉为当今世 界历史文化遗产的一大奇迹。那巍峨苍翠的雷岗当为牛首,参天古木是牛角,由东而西错落有致的民居群宛如宠大的牛躯。以村西北一溪凿圳绕屋过户,九曲十弯的水渠,聚村中天然泉水汇合蓄成一口斗月形的池塘,形如牛肠和牛胃。水渠最后注入村南的湖泊,称牛肚。接着,人们又在绕村溪河上先后架起了四座桥梁,作为牛 腿。历经数年,一幅图腾跃然而出。这种别出心裁的科学的村落水系设计,不仅为村民解决了消防用水,而且调节了气温,为居民生产、生活用水提供了方便,创造了一种“浣汲未防溪路远,家家门前有清泉”的良好环境。
当我们跟随导游穿越牛肠,来到牛肚时,有《桃花源记》那种豁然开朗的喜悦,而展现在眼前的却是盛大的惊喜:一条近乎完美的弧度划分了对足而立的两个世界,又像正梳妆的静女,如此娴静(仙境),不染世俗之气。仿佛我们的心都得到升华,才觉得刚才导游的讲解太过苍白。而如此之美,不能言传,只能意会。这就是著名圣地:月沼。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误入期间,感受这份经久不消的惊喜。
村落较南屏范围更广,而景致也极佳。既有山林野趣,又有水乡风貌。我有幸遇见雨中宏村,这时,最值得玩味欣赏的便是舒展在天际若隐若现的山云。像一对恋人,缠绵不尽;又像久别的知己重逢,不须多话,只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就可以彻悟,淡如水,却心至纯。山形由远及近,如墨如黛,如梦如幻。让人禁不住有畅游苍穹的冲动。这里的建筑特点和南屏相似,却多了份书香气息,而木雕技和镂空技艺却精湛之极。随处可见以雕刻为生的技人,在这里的建筑门窗上也可以体会到这里的人对美的追求没有中断过。精致的镂空图案有的显示了他们保平安求富贵的美好愿望,也有的表明自己只以梅兰菊为友的处事态度。这些美图传达出来的思想是很值得令人推敲的。而艺术欣赏价值绝不亚于任何一位名师之作。
我被这里的水迷惑着,被这里的古香缠绕着,我甚至开始迷恋这里的空气。
2009年10月10早9点
第三站 思绪
古文化 新创造 我们的文明何去何从
我总是能轻易地被这些挂上岁月划痕的一景一物所感动。石板路,鹅卵石,马头墙,木质门,一线天……我总是想,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被视为珍宝,可是,我们真的能保护得了他们吗?他们还能在历史的长河潜存多久?现在的他们有多少是真实的他们?或许他们早已不复存在或将要不复存在了,或许现在的他们只是人们沿着传说和记忆仿制的替身。但幸运的是他真实存在过,在他成为历史的那一刻,文字将他记录成永恒。这就是非文化遗产的不可取代的优势,非文化遗产利用了可传承的人类的大脑去延续他的生命,但这是冒险的,他可能因为承载者的内在原因或环境因素而失去其真实性。
而人们的一些所作所为是可笑的却又是必要的。因为世界是要变化的,待到大环境完全改变,我们的记忆也随岁月飘散,这些曾经荣耀过的,被人用数码相机珍藏过的瓦瓦片片还能存留多久?我们现在一切的所作所为留存的不是物质,而是一种意念,它让我们觉得这些破的不能再破的房子,砖头,瓦片,石板路能有存在的价值。起码,当我们看见他们会思考历史,会感悟流年,会感恩生命,会觉得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有他存在的必要性。我想,无论如何,人们是不乐意破坏这些无用的珍宝,犹如珍存自己的前生前世留下的记忆。如果失去了这些记忆,我们恐怕就会因此失去失去生存的能力。但,假如我们不干涉,那么,所有记忆将立即毁灭。
人们在创造一种文明的同时,也在毁灭另一种文明。就好像我们的城市拥了悬空的高楼大厦,创造了汽车和飞机,却也远离了乡村的宁静,和徒步的快乐。哪一天,我们的世界真会像《机器人总动员》里,人人享受着数码和电子带来的快捷,却失去了人性最本质的行走能力吗?
……不可预言,却令人心悸。
我们想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历史的沉淀和新生的创造力使我们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因为地球只有一个,他迟早会被人类创造的各种历史塞满,因为很多文明是物化的,我们要费很大人力和物力去维持这些文明承载体的存在,像徽州建筑,我们害怕失去,所以我们不计成本的去保护;可那些始终要消失的呢?就像我们的父母,即使逝去,我们仍然慰藉自己他们的灵魂还在。当然,我们的父母不是物化的文化遗产,但却是每个人无法忘怀的记忆。我们要建房,就必须拆除旧的,矛盾就产生了:拆了,是文物,承载的是我们的精神家园;不拆,就无法构筑适合现代生活的氛围。面对才此刻,我们该如何取舍?我想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我们只能用笔记录,还好,现代科技有了数码相机,可以留给远世的后代们最真实的资料。我想我们算是幸运的,不仅可以享受数码时代给我们带来的快捷和方便,还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到像宏村这样静雅的圣地洁净心灵,畅游天地。这样的美丽人生还能有多少人可以享用?
或许会有人反驳,我们现在做的努力不是很成功么?我们有大大小小的博物馆,他们安然静卧在展馆,希望我的担忧是多余的,相对于长远的历史,时间会淡化历史真相,即使文物被残留下来,那些精神的记忆很可能被风化,文物的残留又有何意义?他们始终会像淹没在海洋的城市,如果无人探寻就永远不会重见天日。如果不给这些文物以精神层面的解读,他很快就会被人曲解为只是中国地大物博的一个见证,并成为中国国民炫耀自己民族的可笑资本。
我的这些浅薄的观点不知是否会引起读者您的一点兴趣,但我实在在这样的矛盾中思考着,担忧着,我甚至想到当有一天,所有现存的文明都消失,那么,那天可能就是世界末日。但我们现在到底该改怎么办?有谁可以拿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案?那他将是拯救人类历史的伟大工程师。我认为,现在最有效的保护方法是,在人们接近这些文物的同时,尽可能从他的存在解读到一种内涵,让人们了解到他所传达出来的一种可贵的精神。就像宏村,它时刻给人一种净化自我的情感提示,你能在接触他的一瞬间就感到自然地美感,从而引导你如何净化心灵。
2009年10月10日晚5点
梦归徽州 感慨,不禁,不尽……
以上便是我对此次写生的所见,所听,所感,所悟。看见历史,就是看到未来。徽州名村给我们带来的是最原始的世界的祥和和宁静,我愿常留于此,享受这份宁静。踏着石板路,鹅卵石,瞻望徽式建筑的沧桑,看时间在指尖划过,在马头墙上再次写下历史……
这是我写最用心的一次论文,交上去一个多月了,今天才发下来。我竟然有这样一种担心,老师们是否看了?看了之后会不会怀疑我抄来的?或者索性他就认为就是抄来的,也就没有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浏览的必要了。上次上选修课,开欧美文学史的老师是一位很有资历,很有深度的女老师,她经历过文革,对文学和中国历史都很有研究,与众不同的是,她敢直言,敢对看不去的做法给予批判。当看到好多同学的论文都是从网上荡来的,她痛心不已地说:你们的创造力迟早要埋葬在冷漠的网络里!正眼瞧瞧,中国的抄袭可谓风靡全国,无论是大学生,硕士毕业论文还是入党申请书,抄来的习作铺天盖地,哪还有自我创新的一席之地!她很是失望的称这些抄袭者为盗窃者,脑子都生锈了的盗窃者!当学生习惯了盗窃,老师也习惯了观望盗窃,原创就不只是创新的宠儿,也是淹没创新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