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是一个历史极为悠久的城市,先秦建制,三国时名扬天下。所以,处处可以看到三国时代留下来的遗迹。处在步行街中段的教弩台算是一个名胜。
教弩台即是三国时期曹操的点将台。三国鼎立时期,合肥是古淝河与逍遥水汇合处,也是魏吴两军对峙的前沿阵地。曹操派大将张辽于此筑台屯军,北望消遥津,南临古淝河,东瞰飞骑桥,西翼古合肥,乃是重要战略要地。曹操派大将将张辽屯兵于台上,以狙击东吴水师,自己也四次到合肥,于此台上“教强弩五百”。唐人吴资曾有诗云:“曹公教弩台,今为比丘寺。东门小河桥,曾飞吴主骑。”写出了教弩台1700多年的历史演变,合肥城虽经历了无数次的风风雨雨,但教弩台始终巍然屹立,目睹了合肥城的兴衰沉浮。
教弩台旧址,又是香火萦绕的佛教名寺。梁武帝萧衍晚年信奉佛教,在各地大建寺庙,于是一座佛寺也就在教弩台上拔地而起,当初名为铁佛寺。明代改为明教寺,后毁于战火,现存的主体建筑是太平天国遗老袁宏谟削发为僧后云游募化重建。
明教寺和雁荡山观音洞一样,同属禅宗临济宗。是合肥第一寺,所以香火甚旺,善男信女联袂不绝。
据说明教寺里有两处名胜,一曰“屋上井”,二为“听松阁”,都是曹魏时的遗迹。
“屋上井”以井口高于教弩台下民房屋脊而得名。相传该井乃是当年魏军为汲水所凿,井栏周围现尚有“泰始四年殿中司马夏侯胜造”隶书12字。井口石栏拙朴古老,井栏口遗下的二十多道由汲水绳索长期拉磨形成绳沟,光亮如玉。“听松阁”更是大有来头,据说原来教弩台上并无松树,因为夏天炎热,士兵难熬酷暑,曹操便令广植松柏。松树长成后,清风袭来,松涛阵阵,听松阁也由此得名。
以我的习惯,既然来到这里,肯定要去看看这两处古迹的,可是当我即将踏入明教寺高高的门槛时,却被告知要交香火钱10元。原本10元不算很贵,我也愿意付出,可一听香火钱就有点来气,你就直说是门票我倒也是愿意,却非要用佛的名义收钱敛财,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按理,对于佛的尊敬与否,完全出于内心,不在于点上多少的香烟。我如虔诚,自会请几支香,点几根烛,表达自己的心愿。可明教寺的做法,让我对这处名刹产生了厌恶,不进也罢。世上的古迹多矣,不是非要处处“留香”吧。
其实,明教寺的周围也让我很厌恶,到处坐着、躺着乞讨的人。可能那些乞讨者也是看中这块人流如织的“风水宝地”吧,看见行人就装出痛苦落魄的样子,伸出肮脏和无耻的手,乞求着不劳的获取。
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每每在街上看到卖艺的、卖唱的甚至卖花的都会给予一定的资助,却痛恨着不劳而获。看着这些乞讨的人,跟我奶奶比起来,要年轻很多,健硕很多,却宁愿在这温暖阳光下,显露着丑恶的嘴脸,让人生厌。
或许,明教寺的过去,曾经广布善事,救助过无数的穷人。虽然,明教寺的老墙即是有了斑驳的痕迹,依然挺立在1700年前的故地,但是它的精神已经失去,它的魅力只存在历史尘烟了。
夜幕不知不觉的降临,破旧的教弩台渐渐的沉浸在宁静的蓝色中,明教寺的外墙被灯光罩上了一层明亮的黄。就像1700年来的每个夜晚,硝烟后的宁静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这样的安宁是否能永远存在。
已经在这个大地上升降了1700年的月,依然如约的挂上城市的上空,或许她因为高楼的不断崛起而略感拥挤,可是她依然坚持的自己的诺言,静静的按时的到来,静静的注视着这片大地的轮回与兴衰。
记忆中的合肥是被河水环抱的,两圈护城河保护了这块在地理位置上极为重要的咽喉。上,直通中原,下,长驱江南。可是我竟然记不起什么时候什么书上看到过她曾经的样子。
幸好,现在我来到她的身边,在如此晴好的夜晚,看着对面桥上的一对恋人久久的相拥着,仿佛此时的这座城市的空气都为他们静默。
在这座已经开始繁荣、现代的城市里,也许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感觉。既有大城市的繁华,又有小城的缓慢,纵然她并不出众,却不得不让人感到亲近。
穿过不息的车流,穿过不夜的街道,对面是我临时的家。1700年前,这里会是一块狼藉的战场吧,或者驻满了士兵,通红的帐篷里有嗜血的勇士和喧嚣的酒歌,依旧是无眠。
我是在关上了房门才感觉到另一份宁静的,房门就像一块没法透彻的隔板,隔开了旧时的回忆,透过薄薄的窗幔,外面是高高崛起的现代化的楼群,那么门的另一端就是过去了。而我依旧还是想起教弩台,那座让人爱让人恨的小小的土丘。或许它再也不会那么醒目,甚至逐渐为人遗忘,却因为它的过去而为这座城市铭记。不管是多少年,不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教弩台将永久存在!